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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华郎朗,黑衣少年手持软剑,立在岸边朝坐在虬结入水的木棉树根上的姑娘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商绒的绣鞋已被水流冲刷得湿透,她捂住嘴巴,朝他点了点头。
谁也没有说话,只有水流泠泠不断。
少年垂着眼只在那片水面上借着银白月华瞧了片刻,随即便踩踏一旁湿润的巨石借力一跃,剑锋破水而出,刃上穿了一条鱼。
幽幽浮浮的一片冷淡光影里,少年侧过脸朝她轻抬下颌,卧蚕的弧度弯弯的,一双眸子漆黑又清亮。
“走了。”
他晃了晃剑刃上的鱼。
商绒忙起身,却踩到湿滑的碎石,一瞬不受控地后仰,她本能地要抱住粗壮的木棉树根,腰间却有一双手稳稳地揽住她。
一时间,两人都站立在水中。
水珠从少年的眉骨滴落,他又浓又长的睫毛被沾湿,看着她惊魂未定的模样,他轻笑一声,瞥了一眼她身后的木棉树根,又抬起头在那片婆娑枝影间望向远处。
山廓都隐在一片晦暗的阴影里,春夜的浮雾茫茫,圆月溶溶。
水珠在他的下颌将落未落,在他看月亮的这一刻,商绒伸出手指轻轻抹去。
这一刹冰凉的温度相触,两个人的视线相接。
水声滴答滴答地响。
鲜红的木棉花一瓣一瓣,坠落在水面。
月华穿透木棉树枝叶的缝隙,一寸一寸,斑驳摇曳。
少年拂开她鬓边湿润的浅发,捧着她的脸,低首,鼻尖相抵,他试探一般,唇瓣很轻地擦着她的唇。
商绒眼睫不住地颤动,呼吸也不敢。
他其实有点熟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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