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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媒婆的尸体是在当日深夜被发现的。
她死的当天,稍晚时候盯梢的人便觉得有些不对劲。因为徐媒婆虽足不出户,但饭是要烧的,灯是要点的,恭桶是要净的。这数日来,盯梢的人早已摸清了她的生活规律。晚膳时未见炊烟未闻饭香他们就有疑虑,待到夜里,一直未见屋内掌灯,而依徐婆子的习惯,每日天黑后她要到巷尾净棚清理恭桶再回屋,第二日一早再一次。可这日也未见她如此做。
于是深夜时,盯梢的探子们一合计,让一人捅破了窗户纸悄悄观察,这才发现徐媒婆早已断气多时。
官府迅速赶到了,街坊邻居均是大惊,纷纷说难怪今日未听到徐媒婆屋里有动静,平常时做房烧菜可是能听到响动的。这怎么突然就服毒自尽了呢?
官府调查此事,却是无人知晓徐媒婆为何如此。她时不时上赌坊,但近期并未欠债。也曾与些人家就相谈亲事闹过不好看,但也并无致命仇家。最后谈成且一直在忙碌打点的,是福安县钱家和中兰城安家的婚事。
官差找了相关人等问话,包括钱、安两家,最后并无收获。于是案件便以“不明原委的自尽”做了了结。
龙大得了消息后深思不语。谢刚在一旁道:“探子们并无看到有人入内。屋子里只徐婆子一人。发现尸体时,屋内也只她一人的痕迹。许是她琢磨数日,终是不敢背叛那谢先生,但又恐将军治她的罪,惊吓之余,便自尽了。”
龙大沉声道:“又也许,她是被那谢先生收拾了。”
谢刚想了想:“他知道了徐媒婆与安姑娘的谈话,生怕徐媒婆真向将军报信?”
龙大点点头:“无论徐婆子是自杀还是被灭口,这谢先生都是个厉害的人物。”
谢刚很快懂了。“若自杀,也是对这谢先生恐惧。若他杀,谢先生老谋深算,未动陆大娘,想来已推测到那耳环定不是大娘之物,那日偷听的另有其人。他能躲开耳目潜入徐婆子屋内行凶,定是对我们安排的监视有所察觉。那陆大娘和安家那头有人盯梢,他定是也知晓了。陆大娘给安家送菜,徐媒婆给安家议亲,谢先生许是想让徐媒婆再探一探这事。结果一吓唬,徐媒婆就全招了。”
“正是如此。”龙大道:“这一招,那谢先生定不会留活口。徐媒婆拖了数日未向他报信,他定是会警惕她有心背叛。”
“那他还会向陆大娘和安姑娘动手吧?”现在只有这两个诱饵线索了。
“陆大娘他该是暂时不会动,他如此谨慎的人,深知多动一次手便多一分危险的道理。没必要做的事他会悠着点。他定是观察了陆大娘,若陆大娘对他的事有半点知情,那平常定会戒备防范。就如同徐媒婆一般,总会有些异常。”
“陆大娘倒是照常过日子,半点不慌。”
“所以谢先生的危险在安若晨身上。但他并不着急。”
“何以见得?”
“若他认为安若晨比徐媒婆更危险,那他会留下徐媒婆助他灭掉安若晨。但他先将徐媒婆杀了,这表示在他心里,觉得徐媒婆才是最需要灭口的那一个。安若晨当日并没有看到他的模样,他杀掉徐媒婆之前,一定会跟徐媒婆确认此事。安若晨并不知道他是谁,所以他才放心先灭掉徐媒婆。”
谢刚一琢磨,确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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