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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若晨的笑敛住了,脸上的光黯淡下来。
“我是二品大将军,奉皇命来此镇守边关。一切与军务无关的事,皆不是我的管辖范围。操练兵马排兵布阵杀敌护国的事归我管,军中兵将归我管,细作之事归我管,细作于城中犯的案归我管,军中之人在城中犯的案归我管,但是……”
安若晨的脸上堆满了失望。
“民间婚嫁,合不合适,家中管教,严不严厉,都不是我能管的。莫说是我,就是太守大人管辖这平南郡所有事,都管不得你的婚事。”
安若晨咬住了唇。
龙大也停住了,不说话,看着她。
安若晨也抬眼看他,观察了一会,看不出龙大的心思,于是问:“那将军的意思……”
“你的意思呢?”
又反问?安若晨皱了皱眉,将军这般弯弯绕绕的究竟是何意?难道,他想说服她既是退不得婚事,逃家又极凶险,不如就照常过日子,给他当探子?然后他为她撑腰,让钱裴不敢伤她性命?
安若晨思索着,咬咬牙,道:“将军,我还是想离开。”她豁出去了。“我不想认命。逃家之后也许凶险,也许没好日子过,但总算是一线生机,若我将自己放弃,认命屈从,那便是毫无生机。”
龙大没言声,静静听着。
安若晨受此鼓励,继续道:“将军,我母亲年纪轻轻撤手西归,便是如此。她不甘,她心里苦,但她无力争斗,她没想过反抗,她屈服了。她恨她的屈服,但又觉得本就该如此。她每日每日郁结,她在自己家中受欺负,大病小病不断,最后含恨而终。”
安若晨抬头看着龙大的眼睛:“将军,我看着我母亲过世的。我向自己保证过,绝不重蹈她的覆辙。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屈服,哪敢只有一线希望,也要为自己争取。我生于这世上,不是任人买卖换利的货品,我是女子,但我有手有脚,有眼睛有耳朵有想法,不是一块玉,喜欢时把|玩欣赏,不喜欢便随意践踏丢弃。”
龙大一直没说话,只是看着她。安若晨咬咬唇:“嗯,总之,我是说,多谢将军信我,还派人保护了陆大娘。也请将军为我守秘,我没甚本事,恐是不能为将军效力,但我要为我自己的日子做主,不由别人,由我自己。是生是死去处如何,我自己……”
“我会助你离开。”
龙大突然冒出这一句,安若晨吃惊得一愣。
“将军会助我?”
“我方才不是说过要给你好处?”
“可是……”安若晨心中犹疑,“可是将军难道不是想用我做饵诱那谢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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