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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稚杳再忍不住,抬起胳膊扑过去,紧紧抱住邱意浓的脖子,任由哭声溢出喉咙:“邱姨,我给你当女儿吧,好不好?”
“我一定、一定努力,努力开演奏会,让宗彦哥听到……”她哭得厉害,抽抽搭搭喘着,上气不接下气。
邱意浓原本以为自己能够做到心如止水,身为家属,她不该哭哭啼啼,不该郁郁寡欢,她该为儿子感到骄傲,他牺牲在他的英雄时刻,那是他的荣誉。
从他穿上警服起,他就属于国家了。
然而,邱意浓刹那思潮起伏,身前女孩子的眼泪,一滴滴像是坠落在她心湖,带起层层涟漪。
她含着泪,哑声笑出来:“好啊。”
邱意浓拥住苏稚杳,揉揉她的头发,莞尔着吸吸鼻子:“我一直当阿霁是自己的亲儿子,现在有了女儿,这样,我又是儿女双全了。”
听到这话,苏稚杳埋在邱意浓肩上,哭声更凶了。
周宗彦安葬在警察公墓。
葬礼上,草坪碧绿得生生不息,遗像周围拥着雅洁的白菊,黑白照片里,男人深深扬着笑容,唇角括弧明显,牙齿很齐,笑意从眼底蔓延到眉梢,眉眼间尽是潇洒和帅气。
苏稚杳挽着邱意浓,站在最前面,都穿着黑色追悼服。
那天,下到分署警员,上到总警务处处长,警队成员无一缺席,在墓碑前,在她们身后,整齐列队,起肃敬礼。
总处长现场颁发,授予中西区警务处总警司周宗彦,一等功勋,因公殉职,追封为烈士。
在身后一声声嘹亮沉稳的追悼和致敬中,苏稚杳看到邱意浓眼里有泪,也有欣慰的笑。
邱意浓手里捏着周宗彦执行公务前,和往常一样随手留下的遗书。
周宗彦的遗书写得简单。
只有一行,繁体字迹行云流水,和他的人一样洒脱。
【世事无常,有我无我,皆要安好】
苏稚杳仿佛看到周宗彦过去每一回出任务,那赴死的决心,和他在枪林弹雨中,无怨无悔来去的身影。
周宗彦的葬礼,贺司屿没有到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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