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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地一指也,万物一马也……”
姜恒又唱道,他忽然想起许多老庄之言,天地犹如红炉,轻飘飘的雪花落下来,都会化作水,汇入这红炉里,与万物炼就的铜彼此纠缠,难分难舍。
而在这恢弘的万古洪宙之中,茫茫山峦之下,铜与铜,水与水,温柔地触碰又分离,有时稍一转身——
——即是生离,与死别。
深夜里:
姜恒半躺在寝殿角落,脸上通红,心跳得飞快,并不住轻轻喘气,过往的无数记忆就像脱缰的马群般,从他的脑海中奔腾而过,再一眨眼四下奔散。
介乎于入睡与清醒之间,酒的力量令他思绪繁多。
蒙蒙眬眬之间,他看见了一个人的身影,那个高大的人影朝他走来,并在他面前单膝跪地。
姜恒一瞬间险些惊叫起来。
“嘘。”
那是个蒙面的刺客,他做了个“噤声”的动作,示意姜恒,蒙面巾后的双眼温柔地眯了起来,像是在笑。
“啊!”姜恒恢复清醒,大叫了一声,是项州!
项州解下蒙面巾,让姜恒看清楚自己的脸。姜恒顿时欣喜不胜,抱住了他。
“幸好在最后一天赶上了。”项州还在稍稍喘息,全身满是雪水,稍稍避开姜恒。他这一路上,显然也经过了一番艰难的长途跋涉。
姜恒马上翻身起来,却有点站不稳,昏昏沉沉的,说:“娘呢?”
项州戴上蒙面巾,看了姜恒一眼,低声道:“夫人听到消息,让我来告诉你们。”
姜恒一颗心顿时沉了下去,项州却又安慰道:“她的病好多了,只是眼下仍不宜长途跋涉。”
“她在哪儿?”姜恒说。
“越地。”项州解释道,“距离痊愈,尚有数年,让你们好好在外头待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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