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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会。”罗宣冷漠地说,“你总算可以滚了。”
姜恒笑了起来,去拿眉笔,说道:“谢谢你,师父。”
“什么都学不会,”罗宣冷淡道,“浪费老子时间,蠢得和头驴一般。”
姜恒说:“今天,我忽然有点怕。我本来以为,这辈子兴许就待在这儿,不会走了。”
罗宣看着镜子,忽然问:“谁的脸?”
姜恒看了一会儿,没有回答。
罗宣说:“这就是你哥吗?”
姜恒按着记忆,为罗宣易容,片刻后说:“我不知道……我记不清了,如果他还活着,或许已不是这个模样。”
那只是姜恒记忆里,耿曙的模样,甚至许多细节,连他都变得模糊了,不过是短短五年而已,当他回忆起耿曙的眉眼、耿曙的嘴角,竟是一时无从下手。
罗宣侧过头,看着姜恒,不说话。
“离开以后,”姜恒说,“我还能回来吗?”
罗宣没有回答,起身,姜恒于是看着“耿曙”走到一边,坐在榻畔。
罗宣抱着膝盖,想了很久,答道:“你这学得不行,还没到下山的时候,再学几年罢。”
姜恒忽然笑了起来,他明白了罗宣这句话下的意思,那是他从来不愿表现,埋藏在总是不耐烦的表情下,不提防时漏出的几分不舍。
“师父,”姜恒轻轻地说,“我知道,我该走了。”
就像面前的这一幕,死而复生的耿曙正看着他,仿佛在说,他一直在中原大地,等待着他的到来。而终有一天,若他能结束这大争之世,还百姓一个太平人间,将是与他重逢时,最好的礼物。
罗宣起身去洗脸,姜恒沉默地收起一应物什,天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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