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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庆的国书摊在御案上,望帝破天荒地由着赵思洵随意阅览。
这份国书,他已经了然于心,所以就站在一旁,眼底幽幽地看着赵思洵垂眸逐字逐句地细看,心思却不由地回转到过去的一个月,回忆起父子俩相处之时的点点滴滴。
因为对赵思洵的不在意,又自觉能掌控这个儿子,所以望帝从没有费心思去了解过,一切的相处也只是流于表面的亲近。
如恩赏不断,亲切宠溺,不论好坏皆是夸赞,从无一句重话,再给予各种特权,作为君父,他自诩已经做到完美无缺。
然而细想赵思洵这受宠若惊,懂事体贴的儿子,又何尝不是毫无破绽?
作为开端的那场突如其来,改变赵思洵境遇的梦,如此至关重要,他竟从未询问,仿佛一点也不好奇。被忽视了十七年,更不曾怨怼一句,那双眼睛在望向皇帝的时候,永远都充满浓浓的孺慕之情,让后者受用,也放下戒心……
望帝忽然意识到这些,再看伏案的赵思洵,目光不由地变得危险起来。
那精致漂亮的容貌,虽然放在男人身上有些可惜,然而如此光彩夺目,见之难忘,不可能默默无名,无人关注!若非望帝知道大庆的阴谋,他也不会想到赵思洵,那么在此之后呢?
“洵儿。”他唤了一声。
赵思洵抬头,朝望帝笑了笑,“父皇?”
“若朕没有记起你,你打算如何?”
望帝普一开口,赵思洵便明白这位已经意识到了他俩之间都是演员,演了一个月的父慈子孝,回归坦诚,也不算是一件坏事,于是他便大大方方道:“我想求父皇一个恩典,给我一块地方,让我安顿族人……”然后远离是非。
望帝点了点头,“看来朕是不能让你如愿了。”
赵思洵将鬓角落下的一缕头发绕至耳后,目光望向殿外,“世事无常,又怎能万事随人愿,就如父皇您,也有诸多无可奈何,若是可以,您也不想把我送去,是吧?”
这个问题,望帝没有犹豫,“自然。”
“既然如此,儿臣便无怨无悔,只是希望,父皇能更信任我一些。”赵思洵眼睛微微弯起,透露出不和年纪的豁达。
前一句话望帝没当回事,就算有所怨恨,与他也无关痛痒,不过这后一句话就有些耐人寻味了。
“比如?”
“父皇英明神武,定然知道就算这次三国依大庆要求送了质子,也不能阻挡其统一天下的野心。”赵思洵的目光再一次直直地看向望帝,“所以儿臣斗胆猜测,父皇是否早有对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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