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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千树穿着一袭灰衣,头上戴着一顶挂着黑沙的斗笠。他整个人就像一柄剑,坚韧,锋利,无坚不摧。可是没有剑鞘,却让人开始担心这柄剑会不会因为过度坚硬而折断。
从气质上来说,楚天惶和顾千树上有很大的差别。
若说顾千树是一柄出了鞘剑,那么楚天惶就是一根黑色的长鞭,柔软却不柔弱,扬起来的时候可以将利器折断,垂下来的时候却同发丝一样柔软。
小镇里的客栈没有什么新鲜的菜,三人经过长途跋涉已经累的不行,于是点了几斤牛肉,叫了些烈酒,打算好好的休整一下。
客栈里的老板是个年过七旬的老翁,似乎话都听不清的模样,颤颤巍巍看上去随时可能倒下。上菜的小二是个十六七岁的姑娘,扎着羊角辫,长得不算漂亮,却足够有灵气。这样一个组合,若是放在中原内,怕会是容易被欺负的弱者。
可是同样的两个人,放到了这西域之中,反而变成了让人不敢挑衅的存在。看起来弱的人,既然能够在这样险恶的环境里活下来,那么必定是有自己的生存方法。
顾千树没有喝酒也没有吃肉,只是就着水吃着看起来干巴巴的烤饼。他的表情是冷漠的,眼神里却有着暖色的光芒,就好像希望永远都不会熄灭那样。
祝清泽再一次开始在心里偷偷敬佩起自己这个好友,他知道顾麟堂不是一个容易被打倒的人,可却没想到他居然坚韧如此。
即便是遭到了那样的对待,也一点不会绝望。
而如果祝清泽真的知道顾千树在想什么,他的敬意恐怕会瞬间破灭。
我们如高僧一般入定的顾千树,正在认真的思考,自己回到镜城之后要怎么用一百三十九个字解释如此蛋疼的情况,最好的情况是解释完了之后还能叫一桌丰盛的晚餐……再美美的洗上一个热水澡。
客栈里的客人似乎格外的少,一个大堂里除了顾千树一行人就只有三五个坐的十分分散旅人,客栈里寂静无比的气氛反而更加人不安。
“麟堂。”面对这样的情况,祝清泽只能苦笑了,他们为了赶路已经好几天没有睡觉了,若是还要这么继续下去怕是根本无法通过那片沙漠到达镜城。
“住一间。”已经到了这种时候,顾千树也顾不得洁癖什么的了,他自己的确还可以硬撑着赶路,但祝清泽和钟沂源显然是已经不行了。况且若是将所有的力气都花在了赶路上面,如果遇到楚天惶突袭……怕是连还手之力都没有。
三个人住一间屋子,肯定是有些挤的,好在屋内有两张床。祝清泽直接提出和钟沂源一张床,让顾千树好好的休息。
对于祝清泽这样的善解人意,顾千树只能暗暗的在心中感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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