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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门内出来的人不少,好些在驻足看着。
“沈相这位夫人不同寻常呀,一点也不像嫁过人的。”
“换作是我,我也很难介意,这样的人儿摆在身边简直如沐春风,以前她到底是哪家的,怎么那么蠢愿意和离.…”
这人还没说完,另一个猛地拽了拽衣袖,朝后边努嘴,这才看到后头站定的李淮生,心领神会,一起假兮兮地与他打了声招呼,便跑得比兔子还快。
李淮生自然听见了他们的对话,脸色不虞,但停下的脚步怎么也挪不动地,目光投向那边。
只见那萧氏笑靥如花,顽皮的大风吹开披风,显露她身着的一袭柔杏绣芍药衣裙,发髻简单别两支油黄调玉簇簪,白皙的小手腕间戴着白玉镯子,一双水汪汪的双眸笑得弯弯的,纤纤身姿,如又逢甘霖滋养而挺立的花朵,比之前相见时更加明艳动人,温婉娇媚,脸上洋溢的欢喜仿佛感染了旁人…李淮生眼睁睁看着她那柔细的腰肢被一双大手箍住托上马车,嬉笑如个刚及笄的小少女般,回头拉着另一个男人钻进车内,离开以前在李家,她几乎不笑,好似只有这样才能维持住正室夫人的身尊严,就算是单独对着他,她笑得也很牵强,怎么看怎么烦心。
如非必要,她更不会随便出门,一直窝在自己院子里。
他其实很清楚在嫁给自己的头一年中,她做了许多事想表明与他和睦相处的态度,处处忍让,委曲求全,但他就是憎恶她,一直不给机会,后来她索性放弃了,硬生生把自己困在院子里,与整个李家隔绝。
三年多的往事断断续续回上心头,李淮生忽然莫名生出一种错觉,那种错觉是为遗憾,是为不甘,程度之大已经能恍惚他的心神。
尤其今日见到她自然天真的笑颜,是那么引人遐想,想让人靠近,而这样的她,来宫门前接的不是自己,是另外的男人。
她又回了曾经的青梅竹马身边,好像一切被拨乱反正了一样,再与自己无关。李淮生清醒地认识这一点,却难受地低下头,深吸口气,赶回家去陪自己如今的夫人。
李淮生走后,季三槐便在另一头出现,对李准生方才的神情举动若有所思。
李家晚膳前,李母来他们院子里看望养胎的霍柔依,之前有差点滑胎的迹象,好在安安分分歇在房中大半月,终于稳了点。
霍柔依精神尚可,脸色红润,坐在特地放了软垫的椅子上,喝着李母送来的补汤,三人闲话着。
为人婆母,这养胎的事重视过了,自然便是儿子的事了,李母便说:“你这有了身子直到临盆坐月子还得有一年才能结束,准生还年轻,血气方刚的,我做主替他找个通房,准生自己去挑,喜欢就行。”
李淮生之前的通房早已被霍柔依使心眼打发了,没想到李母借着她怀孕不便伺候,亲自开口塞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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