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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修言一顿,又面不改色地说:“我说不还你就当真不还了?道长可真是个实在人。”
秋欣然觉得这人真是胡搅蛮缠,又想起方才章卉的话,不知为何心中也有些烦躁,遂动气道:“还你就还你,我又不图你一件衣服!”她气恼地瞪他一眼,转头要走。
夏修言倒是没怎么见过她生气的样子,叫她一瞪只觉得她一双平日里笑意盈盈的眼睛又生出几分水光潋滟的生动来,之前堵在心口的郁结之气不知不觉竟烟消云散,还觉得有趣,于是又故意拖着长音喊道:“走什么,我同你说的是这事吗?”
他瞧着眼前女子一副忍气吞声不拿正眼瞧他的模样,轻轻笑了一下:“你近来躲我干什么?”
秋欣然一惊:“我哪有?”说完才意识到自己否认得太快,露了破绽,深觉夏修言此人可恶。
更可恶的是,这人还一双眼睛睨着她,一副成竹在胸就等她招认的模样。秋欣然心中气结,像是下了什么决心,忽然道:“我不跟你去琓州了。”
眼前男子前一刻还是一副春风和煦的面孔,等听清了她说的,下一刻眼里就立时寒霜遍布:“你说什么?”
秋欣然叫他这冷得能抖出冰渣子的语气吓了一跳,但立刻鼓起勇气又说一遍:“我想了想,山高路远我不想去了。”
“宅子和闹市的铺子你也不要了?”夏修言阴沉着脸问。
秋欣然动摇一瞬,又坚定道:“不要了!”
“有骨气。”话是好话,听起来却有些咬牙切齿。夏修言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目光变了数变,过了许久才用较为和缓的语气问道:“为什么?”
因为我好像有点喜欢你。秋欣然心里想,红尘三千丈,她一股脑扎进去,不但没修到一颗道心,还把自己一颗俗世心给赔进去了。
她要是喜欢一个贩夫走卒也就罢了,但喜欢夏修言这个事情太伤筋动骨了。
秋欣然这两天窝在小院里发愁了好几日,还替自己合了合姻缘卦,一会儿测出来个大吉,一会儿又测出来个大凶,气得她差点没把签筒给扔了。最后躺在屋里想,她果然还是适合待在山上,山上哪有这么多情情爱爱。何况她还不知道自己一颗道心究竟为何?难不成下半辈子就这么空耗在求而不得的情爱里,可不是要被宗门的师兄弟们笑话。
夏修言见她神色千变万化,嘴上却像个闷嘴葫芦,半句话不说。他一颗心像是叫她反复揉搓,终于忍不住猛地转过身,冷声道:“既然已经走到这儿,你现在想走是不可能了,不如回去好好准备,我们明日就启程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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