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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树,你在吗?”林棠溪推开门,轻声叫道:“我回来拿东西。”
她想好了,要是张树曜不在家,她就赶紧找完东西溜走假装自己没有回来过,要是不幸碰上了对方,她就坦荡的问好道别,甚至可以寒暄一下最近过的好吗,当然如果她心理状态还行的话。
对了,张树曜是她交往了三年的前男友。
听上去似乎有些无情,但也不能怪她冷血,毕竟分手后回共同的爱巢拿行李,本来就是一件非常尴尬的事情。
偌大的房间没有回响,她于是安心,进卧室去找自己忘记拿走的护照和身份证。
很快便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她却反而不急着走了。看着熟悉的房间,这个台灯是她们选了好久才决定的,那个窗帘的花纹阿树本来不喜欢,是倚着她挑的。这个羊毛地毯是他从美国特意寄回来的,他们没事就喜欢一起坐在那里看书。
安静的房间传来滴答的声音,沉浸在回忆里的她忽然察觉了什么,浴室门缝涌出红色的液体。林棠溪猛地冲进浴室,看见了她这一辈子都无法忘记的场景。
整个空间蔓延着红色,张树曜就安静的躺在浴缸,水覆盖到他脖颈。他闭着眼,脸色因失血过多显得苍白无比。一只手正搭在浴缸上,上面的划痕还在滴答往下滴。
林棠溪怔在原地,下一秒手中的东西掉落在弥漫至脚边的血水里。
张树曜还没有彻底失去意识,听到响动后他疲倦的睁开了眼,漆黑的眼眸一动不动的望向林棠溪。
他的神情一如既往的安静,温柔,阳光。
林棠溪忽然崩溃跌坐在湿润咸腥的地上,她着急忙慌的想要打急救电话,结果抬手便是血水。
她终于忍不住尖叫,眼泪瞬间落了下来。
看到她无助的哭泣,张树曜仍是静静的注视着她的一举一动,眼中盛满爱意。
等到林棠溪慌张无措的打完急救电话后才彻底恢复了一丝理智,她跪行上前用力捂住张树曜手腕那个背水浸泡的发白的伤口,眼泪大滴大滴落在地上。
“神经病。”她浑身没有力气,嘴里只能小声骂道。
张树曜靠在浴缸的白色边缘上,歪着头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她的抱怨,不说话。
“变态。”林棠溪又骂道。
张树曜眼睛清润澄澈,一脸无辜。他皮肤白皙,嘴唇因为失血过多而显得苍白干燥,鼻梁挺直,五官俊秀耀眼,黑色的头发耷拉在额头。他样貌妖孽又纯情,神情无辜懵懂,脆弱干净又纯洁,像是误入人间不懂世事的天使。
楼下响起了救护车的声音,林棠溪还在碎碎念叨,“分个手就寻死觅活,张树曜你真是太没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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