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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瘪着嘴,依恋的靠在墓碑上似撒娇般抱怨,表情眷恋天真,完全不应当出现在一个中年人身上。
张树曜就那么站在一旁,看着自己的妻子,怎么看都觉得她可爱,完美,漂亮。
他蹲下身和林棠溪处在一个高度,想要摸摸对方的头安抚,透明的手却穿过了对方的身躯。在这般重复几次后,张树曜放弃了无意义的动作,学着林棠溪的动作守候在对方身旁。
林棠溪向前佝腰拽过不远处的一个篮子,掀开白色的布后拿出里面的一瓶酒,“你可能不知道,量子已经进入公司了,觥珠和子望他们也上大学去了。家里现在只有我,我真的好无聊啊。”
她喝了口酒,脸颊泛红,“好吧,其实还有一点点孤单。”她伸出手指比了比,“我在家没有事情做,就把你写的情书拿出来看。一遍,又一遍,一遍又一遍。”
林棠溪说到这里时,哽咽住:“我以前觉得那些信好多啊,可是现在发现它们又那么少,这五年里我甚至已经将它们都看了许多遍。”
张树曜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她,看着这个眼眶通红的女人,明明灵魂没有心,可此时他却依然为对方的一举一动而心动,为对方的眼泪而心痛。
他说:“宝宝别哭了,别哭了。我现在就在你身边。”
当然林棠溪是听不见的。
她已经说到子望交了新女朋友的事情,神情激动气愤:“他带了新女友回家,说我再过几年后就可以安心当奶奶,叫我赶紧去学广场舞。”
她气得又喝了口酒:“气死我了。我永远是十八岁的美少女,才不去跳广场舞!”
林棠溪有一点委屈,“五年前你还叫我宝宝,五年后子望那个蠢货居然就开始要把我辈分往上提三辈。”
张树曜也很生气,觉得自己当年还是少教训孩子了。
林棠溪说了很多,到后来她也不记得自己说了什。她独自依靠在坟旁,喝光了带来的酒,提着篮子一步三回头的走了,只留下地上那束洁白的白百合。
“我想你啦,我还想回家。”林棠溪的父母在三年前都去世了,她失去爱人失去故乡,一个人居在异国,身无后路,心无归处。
张树曜想跟上那个背影,可他却不能离开自己的坟墓,每到超出范围后,他便会被不知名的线强行拉了回去。
他只能留在这里,等待林棠溪来见自己。
最开始林棠溪每年都会来,后来她来的每一次都很难过,便减少了来这里的机会。张树曜几年见她一次,从精神活泼,到白发苍苍。
突然有一天,很多人一起来了。张树曜看见了自己老了的孩子们,他们将一具已经合上盖子的棺材埋在他的墓地旁边。
张树曜终于安心,现在起,他们终于永远在一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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