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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为什么是无尘境?百余年前你已是无尘境,为何现在还无进益?”顾衍眼色一凛,发现我的不对劲。
我内心腹诽,这进益已经够快,但也懒得和他解释,只笑道:“我又不比你们,动辄就是个天才,我这种地材自然修行处处受阻,进阶回回碰壁。”
顾衍却不好糊弄:“不可能!黑莲业火根本不靠自己修行,只需掠夺他人修为,进益一日千里,你怎么可能百年还停在无尘境,且还不如百年前的进度。”
我轻轻挑眉,没想到他缠斗之中还能心细如发,但总不能真跟他解释,打个哈哈想混过去,却没想到顾衍非要见我用黑莲业火,竟然横起横渊,一招快如闪电,直逼我咽喉。
那速度太快,已我修为只怕躲不开,索性闭目,挨得也好受些。
那剑风呼啸,吹得我发丝飞动,可就在快到喉间时忽然消失。
我张开眼,看见眼前站着一人的背影。
一袭白色长衣,长衣委地,长发半束进一枚白玉冠,余下长发黑若流缎,他轻轻转身,依旧是柔和清秀眉眼,皮肤在月下几乎透明能看见淡青色血管,双唇是红润色泽,一双秋水长眸仍是柔情似水,长衣无风自动,如缥缈谪仙。只是白玉似的一只手攥住横渊剑尖,鲜血淋漓,染透了雪白纱衣,似散落红梅片片。
这人再不是初见面时一身旧衣的枯瘦青年,他已成了名满天下的霜天剑主,青门山的掌门陆冕。
世人都道他是最绝世的天才,已登通天境,一朝修为尽失,可短短百年又再重回境界。这般坚毅心智,世间怕再无人能及。
这就是我当年一心想踩在脚下那人,还想夺他运道,抢他机缘。
但造化弄人,冥冥之中事事早就注定,不是我的,机关算尽而不可得,不爱我的,撕心裂肺亦是徒然。
陆冕回眸看我,手缓缓松开横渊。
不知是否太久没见,怎么每见一个故人都觉得好像恍若隔世,我这一世一世,过得也太快。
一个是永远都捂不化,一个是爱恨冰火。
一个是一点都没变,一个是变得我快要认不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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