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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云还是那般微微笑着,眼角余光瞥向单超。
黑衣僧人侧脸带着漠北特有的深刻,鼻梁挺直、嘴唇微抿,下颔刚毅棱角分明,紧绷的线条向结实的脖颈和喉结延伸。他眼睛因为目力太好的缘故,有种深邃隐藏的利光,正挨个扫过傅文杰、老夫人和陈海平的脸。
陈海平不明所以,老夫人却有些不自在,径自拿了筷子给儿子夹菜。
单超冷冷道:“在下还有一事打听。”
傅文杰放下碗,下意识咽了口唾沫:“大师请说……”
“少庄主可知炼剑所用的雪莲花水,又上哪里去寻?”
傅文杰勉强笑起来,这回却是摆着手连连摇头,甚至有点求饶的意味:“雪莲花水是什么?这我可就真的不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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筵席最终在僵硬的气氛中结束,虽然称不上不欢而散,但从老夫人生冷的脸色和傅文杰心不在焉的神情来看,离这个词其实也差不多了。
单超饭后原本作势要告辞,但这时天色已经很晚,傅文杰果然苦留不让走,因此便顺水推舟答应了暂住一晚。
陈海平倒挺高兴的——这讨厌的和尚不走,龙姑娘自然也不会走;龙姑娘不走嘛,那明天还能再见一面,或许今晚过后龙姑娘心思回转,明天就突然愿意嫁他了呢。
是夜,金秋月华透过窗棂,拂动玉钩冰绡,夜风中暗暗浮动着桂子的芬芳。谢云从榻上起身,随便挽了把头发,一边反手披上衣袍一边推门走出屋,果然只见对面客房外,月光下抄手游廊幽暗曲折,一道黑衣僧袍利落的身影正横坐在阑干上。
“大师还不去休息?”
单超从沉思中骤然惊醒,放下了手上那把包裹在破布中的七星龙渊:“……龙姑娘。”
谢云站在积水空明的庭院中,抱着臂上下打量单超片刻,突然饶有兴味地揶揄了一句:“大师深夜独坐,心思重重,不知是否心里正惦记着什么人,是如来佛祖还是哪家的小姑娘?”
出乎意料的是单超没有立刻辩解或急于反驳,而是沉默半晌,才摇头说:“不是,我在想一个人。”
他顿了顿,缓缓道:“长安城里的那个……谢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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