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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爷爷,先这样。”
再默几分钟,宋野枝蓄满了力气,再次拨了一个电话。很快,手机一震,提示已接通,他却没开口。
那边等了几秒:“喂,小野?”
“十五之前,您去三亚,把宋聆语接走。”
宋俊早备好了许多道理,宋聆语出生时就备好了,等着要和宋野枝讲。前些天在三亚,宋野枝面对他,一点情绪不外露,一句质疑没脱口。事不关己,云淡风轻。
他那时暗叹:好,这就好。
现在这一出,猝不及防。
宋俊可说的情太多了,太多了,混在他的脑子,酿几时了,但宋野枝从未表现过的冷漠与强势,导致他一句也没能理出来。
“小野......他也算是你弟弟啊,毕竟——”
输了。宋俊才说了半截就后悔,输了,宋野枝还什么都没怪,他就先把自己做的破事烂事摊开了,揽全了。
宋野枝蓦地觉得好笑,就真的笑出来了。
宋俊现在让他认宋聆语做弟弟。孙秀,那年,找到教室门口,抱着大肚子,让他认她做妈妈。
真像啊,这半道出轨凑成的夫妻两人,疯到一路了。
宋野枝:“嗯,十五之前。到时,您不去,那么,就换我去了。”
挂断。
有些累,有些轻松。
病历被他揉皱了,他的人生却被一些东西熨平了,服帖了,伸展开了。
历来,空气中那些细小的,硌人的,密密麻麻的疙瘩,碾磨作尘,沾着湿水,升腾的,坠下的,不知所踪了。
易青巍失约,凌晨两点才摸黑到家。
携着一身寒气,易青巍先去浴室草草冲了个热水澡。把自己捂暖了,他才蹑手蹑脚走到床边,掀开被子,钻到宋野枝手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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