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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已经长至七八岁却不曾开口说过几次话的孩子,李秋花日日愁得眉头不展。
“他爹,我想了想这孩子不能在咱们庄户人家长大。”
从土炕上爬了起来,李秋花坐在炕头眉心紧蹙:“我觉着咱孩儿生来便不是个做泥腿子的命,若有机会我想送他进城读书,最好能寻个名师来日考取个功名。”
江大闻言也坐了起来。
自从生了这儿子他便多佃了三亩地,农忙时他从来是村中头一个下地最后一个归家,农闲时他便挑着扁担走街串巷卖些针头线脑只为多挣几个铜子儿。
虽手中攒了几个钱,可送孩子读书识字是万万不够的,便是交得起束脩也买不起笔墨,更遑论去城中寻个名师。
江大低头看着皲裂的双手,缓缓抬起头来:“这名师咱也不知去哪里寻,县里有位姓孙的举人老爷,他家浆洗丫头曾与我买过针线,不若我明日去县里问问,若能求那举人老爷见上一面,咱也好打听打听哪个先生学问高些。”
“你说的有道理,这天下的先生也不都是好的,莫再带歪了咱家孩儿。”
李秋花想了想踮着脚下了地,半蹲在炕洞前伸手左掏右掏,掏出个灰扑扑的红色小布包来。将东西拿出来她又蹑手蹑脚返回炕上。
小心将东西打开,里面露出金灿灿的一角。
李秋花抬起手指了指江老太太的屋子,又指了指背对着二人睡在炕边的孩子。
江大见状轻轻叹息,将那小小一枚金戒指捏在手中,低声道:“老太太嘴上刻薄些,但心中总是有孙儿的。”
李秋花哼一声以表不屑。
炕边躺着的孩子睁着一双眼,听见这话倒是突然想起自己以前坐在院中出神时,老太太总会不知从何处窜出来在他手中塞上一块瘦肉,又立刻离开。
江家兄弟三人江大生性老实,江二机灵聪慧,如今正在城中做跑堂一月有五十文的月钱,因着江家还未曾分家,这钱便都交到江老太手中。
江二媳妇颇有怨言,是以江老太平日便对江大江三甚少有什么好脸色。
这是老太太的处事之道,他懂亦能理解。
将手缓缓自被中伸出,手腕间殷红胎记在月光下显得异常刺目。尚且稚嫩的小手缓缓抚摸上去,年幼的孩子淡淡一笑。
第二日一早,江大便挑着扁担去了县城,临行前李秋花回到娘家央着父亲割了半扇肉给江大带去。
江大走了一整日,李秋花便在门口等了一整日,俊秀的男娃站在树下摸着自己的腕子不知在盘算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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