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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探头去看。他紧闭着眼睛,眼睛都哭红肿了。
“你哪儿痛,你说,我给你找药吃,这不是爱面子的时候,等下真烧坏了,治不好。”我吓唬他。
“哪儿都不痛。”他瓮声瓮气地说。
“那你哭什么?”我问。
他继续嘴硬:“没哭。我这么大一人了还哭,哭个屁,我记事儿起就没哭过,哭有屁用。”
我看他一阵,慢慢地坐到床沿上,背对着他。
半晌,我问:“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说要复合,他不肯,我就只能和他离婚啊。现在却在这里哭。大半夜的,神经病,哭成这样。
杨复这半辈子都要强得很,当初去坐牢都是一直嘻嘻地笑。
我第一次见他哭,还哭得这么惨。
但是,他凭什么在这里哭得这么惨?
我明明说过复合,是他不答应,是他说还是做朋友比较好,也是他又撒谎,说了做朋友,可是把他种的菜、养的家禽到处送,就没见送给我。
上次,行云去他那里,他惯会做人、向来大方,却一颗鸡蛋都没让行云带回来。
他明明给了好多给别人,连唐骏铭他都送了,用泡沫箱打包寄到事务所。
唐骏铭莫名其妙地问我杨复这是干什么,是不是我和杨复又和好了,杨复在嘲讽他以往劝分是在鸡蛋里挑骨头没事找事,而其实他都是在自不量力以卵击石。
我说没和好,我也不知道什么意思,但总之不是你想的这么复杂。
这一想,我莫名想哭。
但总不能为了没吃到鸡蛋哭,这也太那什么了。所以我就努力忍住了。
“……杨复,你到底想怎么样。”他一直没说话,我就又问了一遍。
又过了一会儿,他终于开口了,问:“上回,在派出所,你身上的伤,是我打的还是你自个儿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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