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痛觉为身体带来快感,黑夜为快感添一管催化剂。
疼痛一阵一阵从石膏包裹着的手臂里涌出来,汩汩不绝,窜到胸腔、脖颈和头皮,安静而强势地啃咬他。
袁木在梦里见过海,浩瀚,沉默。
平躺在床上,这股痛带他重回梦境,潮涨潮退,控制他的呼吸。
和以前用刀片划在大腿和手腕上激起的痛完全不同,那是小溪经流脑子,时而尖锐,时常有杂音,不如现在温实静谧。
袁木可以听到窗外有飞蛾在扑腾翅膀,碰壁时发出清脆的撞击声,和果子熟透了掉在水泥地上的动静一样。
飞蛾的身体有那么硬吗?不会疼吗?怎么疼还要不停撞呢?
八成是因为夜晚过于漫长宽大,百无聊赖,只能自己和自己玩乐。
那么现时的他和它似乎没有区别,袁木转念对飞蛾表示理解。
钟表的时针转到3的时候,规律的撞击声消失。
袁木等了几分钟,拿着床头柜上的手电筒下床,打开窗举着光柱晃一通,仔仔细细找了几圈。
他想知道飞蛾是不是死了。
没看见尸体。
他收光关窗,顺便拧开枕边的白色小瓶,磕出一颗止疼药干咽下去,爬到床中间,拉上被子闭眼要睡觉了。
时针转到6,天阴恻恻地显出灰白。
袁茶今天也上学,但没袁木起得早。
他坐在沙发上一边吃面包一边整理练习本,听见方琼叫袁茶一定要记得加件薄外套。
他低头看了看身上的短袖,把最后一口面包混着牛奶吞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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